根据着名心理学家、医学家弗洛伊德的童年失忆理论,大多数成年人,最多也就能想起三四岁的回忆。
至于三岁以前的记忆,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回忆起一些片段。
而且还必须是在特定环境下。
亦或是某些印象比较深刻的片段。
即便如此,这些记忆片段也还不到“分钟级”。
可能是短短的几秒,十几秒。
内容也可能只是一个玩具,一种环境,或者一张属于某人的脸。
但这些片段如果组合起来,或许就能形成一道完整的叙事线。
林娜琏现在就有这种感觉。
无论是外面的院子,还有那张巨大的桌子,以及房子内部那些橘黄色的装饰,都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。
味味一她用鼻子嗅了嗅,空气中这股夹杂着木香、以及淡淡樟脑的气息,是那么的似曾相识。
“娜琏你愣着干嘛?权恩妃招呼着她。
“内”林娜琏点了点头,目光还在四周打量,好奇道:“这就是你租的房子吗?”
“对呀。”长着一对美团的少女给她倒了一杯水,疑惑道:“怎么啦?看起来不好吗?”
“没有,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林娜琏接过水杯低头浅尝着,突然心血来潮:“那—我可以参观一下吗?”
权恩妃愣了愣神,随即点头:“当然啊,要不我先带你去二楼看看吧?”
正在厨房整理食材的韩太铉,其实一直在偷听二人的对话。
当听到林娜琏主动提出要参观一下的时候,心里有些发紧,傻丫头,这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啊?
这房子的各个角落,都被你爬过呀?甚至有几面墙角,还被你当成过洗手间呢韩太铉十分期待她能想起来点什么。
或许这样,等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,才不会觉得那么冲击。
“这里就是我的卧室了,怎么样?大吧?”
权恩妃带她来到自己的卧室参观。
她以为林娜琏首先会对床上那些玩偶感兴趣,然后是衣橱,梳妆台,女孩子嘛,都是这个流程。
结果林娜琏的注意力居然在通往露台的门框上。
“你干嘛?”
“没什么”林娜琏又看了一眼门框下面的那些浅浅的刻痕,看起来象是给小孩量身高留下的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位置,一切就象是忽然感应到了,很奇妙。
楼下,韩太铉也终于注意到了保装盒上的那些价签。
软西!
让你买五花肉就好了,你买韩牛干嘛?
买一盒尝尝鲜也就罢了,你这分量,怕是要管饱啊?
加之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,这一顿饭价格怕是直奔三十万往上了!
韩太铉叹了口气,他现在可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,现在崔允真不在,他都不知道下个月的工资会不会如期到帐正在思索间,外面突然传来推门的声音,一道明媚的声音由远而近:
小少女脱掉鞋子,哒哒哒的跑进厨房,看见水槽里那么多新鲜食材,心情瞬间美丽:
“哇!阿爸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啊?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?”
她话音刚落,客厅就远远传来一声冷消:
“没错,今天是给你送行的日子!”
少女的脸蛋一下就垮了,因为她看见了权恩妃手里的报告。
想必,那里面装地就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吧?
一想到这个,金艺琳胸口就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,完全忽略了后面的林娜琏,一颗心全扑在韩太铉身上:
“阿爸—”
“矣嘿!”权恩妃仿佛要故意捉弄她似的,扬了扬手中的报告:
“叫谁阿爸呢?”
“不不是吗?”
金艺琳小脸煞白,表情也变得十分僵硬,那惊慌失措的眼神,看得权恩妃只想笑。
但表面上,她依旧装出十分严肃的样子:
“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?”
小丫头吓坏了,她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结局,大不了收拾东西走人就是了!
可当这一切真的降临时,她忽然又有点难以接受,就象是明明努力练习了,最后老师告诉她,不好意思,你是未等“我我”少女手足无措的看着韩太铉,好象都快哭了,这么有实力又疼她的阿爸,她真的不想失去啊··
“你什么你?”
权恩妃瞪了韩太铉一眼,示意他不要多嘴,今天她非得好好整治一下这丫头不可,否则以后恐怕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!
“问你呢,到底打算怎么办??”
韩太铉已经习惯了她俩在家里吵架,因此也没当回事,有反差才会有惊喜嘛,所以也想看看艺琳会怎么应对。
看着她那副瑟瑟发抖的样,权恩妃心里畅快极了,手往前一摊:
“那就把这段时间的伙食费住宿费结一下吧!”
“可我”金艺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韩太铉,然后低着头,支支吾吾地道:
“可我没钱啊”
韩太铉一听这话,眉头不禁微皱,心想这丫头不会这么快就把李秉宪给的零花钱用完了吧?
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吗?
不过下一秒他就释然了,因为金艺琳虽然嘴上否认,但身体却很诚实,战战兢的从小包里掏出一张十万韩元的支票,递到权恩妃手里:
“够——够吗?”
权恩妃一看,这小丫头居然这么有钱,刚好能平了今天的帐,哪里肯依?
继续板起脸,恶狠狠地道:
“十万?呀!你打发乞弓呢?”
“那要多少嘛”金艺琳着小嘴,又抽出一张支票眼巴巴的递过去:
“那这这样呢?”
林娜琏站在后面瞧热闹,她其实也已经知道结果了,见权恩妃这么捉弄人家,有些于心不忍,悄悄拉了拉权恩妃的衣服,让她别太过分。
而权恩妃见她又拿出十万韩元支票,心里乐开了花,干咳一声,把钱收下,顺势借驴下坡,把亲子鉴定报告往小丫头怀里一扔:
“这还差不多,拿去吧。”
金艺琳没心思和她争辩,急忙打开牛皮纸袋,抽出里面的检查报告,扫眼一看,顿时肺都快气炸了!
因为报告上的结论分明是这样写的:
【依据dna分析结果,样本所属人a与样本所属人b,存在亲子关系】
“呀!!”
这下家里可炸开锅了!
小绵羊化身愤怒的小老虎,誓要找大灰狼报仇雪恨!
两人在客厅里一个逃,一个追,一会儿从楼下跑到楼上,一会儿又从客厅跑进院子,
鸡飞狗跳,好不热闹!
可无论金艺琳怎么追,就是抓不到权恩妃,反而还被嘲笑了,气得她哇哇大叫:
“有本事你别跑!!”
“哼!我不要了!”
金艺琳假意往房子走去,实则偷偷斜眼瞄着后方,打算等权恩妃放松警剔,再对她来个恶虎扑食。
但事实证明,想法很美好,现实很残酷。
她转身的一刹那,权恩妃就察觉到了,柔软的身子往旁边一蹲,用力过猛的小丫头便滑倒在地!
“钦西!”丢了大脸的小丫头立刻把火往她身上撒:
“你谁啊你?到我家来干什么??”
这会儿她完全有资格说这种话了,亲子鉴定都看了嘛,她就是韩太铉的亲生女儿!
“那个—你好—我是韩—我是恩妃的朋友,过来玩的。”
林娜琏本来是想说韩太铉的,但话到嘴边,觉得自己跟韩太铉年龄差距太大了,说是朋友好象有点不太合适,所以临时改了口。
“谁允许了?”小丫头正对权恩妃不爽呢,加之又是经期,于是气急败坏地大声道:
“这里是我家!她说了不算!”
林娜琏被她这股莫名的怨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,很尴尬的站了起来,目光也看着权恩妃,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围。
可结果权恩妃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,刷,脱掉鞋子慢悠悠的走进客厅,临走前只丢下一句话:
“钦?”林娜琏都憎了,解决什么啊?
金艺琳正愁火气没地方撒,见林娜琏长得人畜无害的,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,拍了拍身上的土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然后背起一双小手走到她面前,抬起头,老气横秋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:
“喂,你跟权恩妃是一间公司的吗?跟她很亲吗?”
林娜琏皱了皱眉,没有声。
“干嘛不回答?”小丫头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林娜琏回头看了下房内,见韩太铉和权恩妃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,立刻从人畜无害转为凶神恶煞,冷冷地盯着金艺琳,吓唬她:
“出咕嘞?”(想死吗)
“钦?”
小丫头先是一证,旋即满脸怒容!
好哇,现在连不认识的人都觉得我金艺琳好欺负了是吧?
她正要发火,却警见林娜琏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,点燃,呼出的第一口烟圈就吐到她脸上,神态倔傲,一副小太妹的口吻:
“呀,你几岁了?”
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卖萌,完全是一种面对强大存在的条件反射。
俗称自我保护。
林娜琏半眯起眼晴道:“我95年生的。”
林娜琏对她的转变稍稍讶然,同时还觉得有点好笑:
“去,给我找个烟灰缸。”
“内!”金艺琳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,找了个塑料瓶,恭躬敬敬的放到她面前。
林娜琏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,避免被屋内厨房的人看到她在抽烟,见金艺林好奇地盯着自己看,把烟盒递到她面前:
“要来一支吗?”
林娜琏点点头,也没逼她。
而金艺琳看她吞云吐雾,一副既讽爽又享受的模样,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,不由咽了咽口水:
“不过欧尼—-抽烟到底是什么感觉啊—”
林娜琏嘴角微微一抿,把指尖的薄荷烟递到她面前厨房。
韩太铉在准备晚餐,见权恩妃独自进来了,用下巴指了指外面,表情有些疑惑:
“她俩在外面干嘛呢?”
“你不已经从艺琳那收刮了二十万韩元么?”
“好意思说呢,你说要开烤肉派对,结果让女儿出钱?”
“咳咳咳!”关键时刻,外面传来金艺琳的咳嗽声。
韩太铉抓住机会,装出很关切的样子急匆匆往外走去:
“艺琳怎么啦?感冒了吗?”
权恩妃哪里不知道他是想开溜,眼白一翻,在背后吐槽:“西,这个乞写"
韩太铉刚到客厅,便看见金艺琳捂着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。
“怎么啦??”他吓了一跳,连忙询问缘由。
不过小丫头并没有回答,而是直奔向洗手间,然后啪的一声,把门关上了。
这时林娜琏也慢悠悠的从外面进来了,韩太铉又看向她:
“娜琏,她怎么了?”
她心虚的露出两颗大白牙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,还故意伸了个懒腰,可举手头足间,
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。
韩太铉好象明白了什么,眉毛一挑,神色不善:“呀!你!”
“为哦”(我咋了)
林娜琏心虚的一哆嗦。
“你给妹妹抽烟了??”
“是是她自己说要尝尝的嘛”林娜琏往后退了半步,脑中不自觉想起了发生在关西机场的那一幕。
那天他也是这幅口气,真就奇怪了,他干嘛老是摆出一副长辈的口气凶我?
就在韩太铉想发火的时候,权恩妃忽然端着烤盘从厨房出来了,笑眯眯的对二人道:
恰好金艺琳这时也从洗手间出来,韩太铉赶忙投去关切的目光:
“没事吧?”
双马尾点了点头,韩太铉这才松了口气。
转头又凶巴巴的呵斥了一下林娜琏:
“今后不许再教唆妹妹抽烟,阿拉嗦??”
林娜琏无语了,她发现韩太铉这人很奇怪,一会儿对她非常好,一会儿又非常苛责,
不都找到女儿了吗?
干嘛还对我这样?
真就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吗?
她越想越觉得郁闷,正想着要不要跟他明说,但韩太铉忽然把桌上唯二的两只生蚝推到她和金艺琳面前:
“吃吧。”
“肯恰那,先吃这个吧,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韩太铉又把生蚝送了出去。
权恩妃脸都绿了,恶狠狠地朝男人勾了勾手指:
“你,跟我过来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