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要相亲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,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四合院的犄角旮旯。这可比贾张氏嚷嚷“大金孙”劲爆多了!
源头嘛,自然是得意忘形的何雨柱同志本人。自打李平安答应带他去找媒婆,这小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,走路都带风。第二天在食堂颠大勺,愣是把土豆丝切得跟龙须面一样细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“洪湖水浪打浪”,引得帮厨的刘岚直翻白眼:“傻柱,你这是捡着金元宝了?还是做梦娶上媳妇儿了?”
傻柱把炒勺颠得哐哐响,眉毛一挑:“嘿!你还真说对了!哥们儿我,好事将近!等着喝喜酒吧!”他这大嘴巴,没等媒婆上门,自己先把风声放出去了。
这下可好,院里顿时炸开了锅。
前院阎埠贵扶了扶眼镜,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“傻柱要相亲?这可是个机会!他要是真成了,这谢媒礼不能少吧?到时候是送点心匣子还是直接包红包?按行情,怎么也得这个数……”他已经开始预演怎么在傻柱的喜事上“回本”了。
中院贾张氏磕着瓜子,嗤之以鼻:“就他?傻了吧唧的厨子,还想找对象?哪个姑娘眼瞎了能看上他?别是找个母夜叉回来,搅得全院鸡犬不宁!”
她嘴上贬低,心里却有点泛酸,自家儿子贾东旭娶了秦淮茹,虽说怀了孕,可家里日子紧巴,哪有闲钱置办喜事?看别人张罗,她浑身不自在。
易中海背着手,一副“家长”做派:“柱子年纪不小了,是该成个家。找个本分人,收收心,以后也能安心工作。”他觉得这是树立自己权威、施恩于傻柱的好机会,盘算着等傻柱真定下来,他得以“一大爷”的身份好好主持一下。
后院刘海中挺着肚子,官腔十足:“何雨柱同志这个个人问题啊,早就该解决了!这说明他的思想觉悟提高了嘛!我们作为领导,要关心下属的生活……”仿佛傻柱相亲是他领导有方的结果。
许大茂则是典型的“酸葡萄”心理,他围着傻柱转了两圈,啧啧有声:“哎呦喂,傻柱,行啊!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了?准备找个什么样的?跟你一样膀大腰圆,能抡大勺的?”他故意气傻柱,“别到时候天鹅肉没吃着,反被母癞蛤蟆踹两脚!”
傻柱正在水槽边吭哧吭哧地洗他那件唯一象样的中山装,闻言把衣服一摔,瞪起眼:“许大茂,你丫找抽是不是?信不信我拿洗脚水泼你?哥们儿我再不济,也比某些人强,整天油头粉面跟个‘西门庆’似的,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!”
“你说谁偷鸡摸狗?”许大茂跳脚。
“谁接话我说谁!”
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,李平安推着车进了院,皱了皱眉:“柱子!衣服洗完了吗?明天还去不去了?”
傻柱立刻偃旗息鼓,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,埋头继续搓衣服,嘴里嘟囔:“好男不跟女斗……不对,好厨不跟烂人斗!”
李平安摇了摇头,对这院里的鸡飞狗跳早已习惯。他看向西跨院,自家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,林雪晴的身影在窗前晃动,正在整理晾干的衣物。那一片宁静,与院中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。
第二天是休息日,李平安果然守信,带着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傻柱去了南锣鼓巷口的王媒婆家。傻柱紧张得同手同脚,差点被门坎绊个跟头。
王媒婆是个精干的小老太太,眼睛毒得很。她上下打量着傻柱,问清了工作、收入、家庭情况(重点问了有没有房子),点了点头:“条件嘛,还过得去。厨子,饿不着。想找个啥样的?”
傻柱憋红了脸,吭哧半天:“就……就模样周正,脾气好,能过日子就成!”
王媒婆笑了:“这要求听着不高,可也不好找。现在姑娘们眼光都高了。”她翻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,“我这倒是有几个,纺织厂女工,百货商店售货员,还有小学老师……你先看看情况,觉得哪个合适,我再去说合。”
傻柱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,眼都花了,胡乱指了一个:“就……就这个纺织厂的吧!工人阶级,挺好!”
从王媒婆家出来,傻柱长长舒了口气,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。他搓着手,满脸期待地问李平安:“平安哥,你说……这事儿能成不?”
“尽人事,听天命。”李平安拍拍他肩膀,“回去等消息吧。把你那屋子也收拾收拾,别跟猪窝似的,人家姑娘来了都没处下脚。”
“得令!回去就大扫除!”傻柱干劲十足。
然而,他们刚回到四合院,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。
中院贾家传来压抑的哭声和贾张氏尖利的咒骂。
“哭什么哭?号丧呢!怀个孩子娇贵得不行了?我怀东旭那会儿,临生那天还在干活呢!就你金贵?一点肉腥儿都闻不得?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不想给我们老贾家生孙子!”
是秦淮茹的声音,带着哭腔和虚弱:“妈……我没有……我就是难受,闻着油味儿就想吐……”
“吐吐吐!我看你能吐出个金元宝来!没用的东西!白瞎了那一大爷给的白面!”贾张氏的声音毫不留情。
原来,秦淮茹孕期反应越发严重,几乎闻不得任何油烟味。贾张氏却认为她是装模作样,故意拿乔,不仅不体谅,反而变本加厉地使唤她,连带着咒骂也升级了。那五斤白面和十块钱,早已进了贾张氏的肚子和口袋,秦淮茹连个面星儿都没见着。
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,听着中院的动静,眉头紧锁。他给东西本是为了维护“师徒情分”和“大院和谐”,没想到贾张氏如此不上道,反而加剧了家庭矛盾。这让他有点下不来台,出面管吧,那是人家家务事;不管吧,又显得他这个“一大爷”无能。
一大妈在一旁叹气:“这贾张氏,也太不象话了!淮茹那孩子,真是遭罪……”
傻柱听着那边的骂声,缩了缩脖子,刚才的兴奋劲儿消了一半,嘀咕道:“这娶媳妇……也挺麻烦啊……”
李平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贾家的方向,心中冷笑。这院里的人,为了各自的私心算计,什么丑态都能演出来。他更加觉得,自己和雪晴关起门过清净日子的决定,是多幺正确。
他抬脚走向西跨院,那里有温暖的灯光,有体贴的妻子,有简单安宁的生活。至于院里的这些是是非非,只要不惹到他头上,他乐得当个看客。
只是,看着秦淮茹那隐忍哭泣的背影,李平安心里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。在这个时代,在这个大院里,一个没有依靠的女人,想要安稳度日,竟是如此艰难。他不知道,贾家这团污糟气,最终会发酵成什么样子。而傻柱那刚刚点燃的相亲之火,在这片混沌的底色下,又能燃烧多久?
夜幕降临,四合院在各家的灯火与私语中,渐渐沉寂。只有西跨院的海棠树,在晚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难得的净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