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兆南立刻领会了陈沐的意图:“科长,您是在怀疑,她们的身份……都是伪造的?”
“不排除这种可能,而且可能性极大!”陈沐冷声道,
“先沿着这条线查下去,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“另外,那个医生陈冠希,同样不能放松警剔,一并纳入监控范围。”
他目前自然无法向林兆南解释,自己为何能如此肯定林知仪和钟欣桐是日本间谍。
只能通过合理的推断和指令来引导调查方向。
“明白!我马上安排!”林兆南神情一肃,立刻领命。
……
处理完监视点的事务后,陈沐便返回了警察厅。
他回到办公室提上昨晚就准备好的皮包,径直来到了厅长温德良的办公室门外。
他整理了一下仪容,轻轻敲响了门。
“进来。”里面传来温德良沉稳的声音。
“厅长!”陈沐立正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哦,是陈沐啊,快坐,快坐!”温德良抬起头,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,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。
陈沐依言在椅子上坐下,态度不卑不亢。
“我听王青原偶然间提起,”
温德良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气,看似随意地说道,
“你们警务科最近似乎在忙一个案子,可能涉及到日本间谍?”
陈沐心中微微一动,脸上却不动声色:“厅长,您真是消息灵通。”
“本来看案子还没什么头绪,想等有了确切的线索再向您详细汇报的。”
“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哎,别紧张,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”温德良摆了摆手,笑容依旧,
“你们警务科的情况特殊,直接对军事情报处负责。”
“有些需要保密的事情,即便是我也无权过问,这个规矩我懂。”
陈沐立刻表态:“厅长言重了。”
“这件案子最初确实是我们警察厅先发现的线索,
而且我们警务科本身就有侦缉日谍的职权。”
“于情于理,都应当向您汇报。”
“恩,你这么想,我很欣慰。”温德良满意地点点头,关切地问道,
“那么,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
“有收获吗?”
“陈沐啊,如果你真能率领我们警务科独立破获一起日谍案,
那我这个厅长的脸上,也是大有光彩的!”
“目前只能说找到了一些侦查方向,还在进行大量的筛选和排查工作。”陈沐谨慎地回答道,
“毕竟关键嫌疑人已经死亡。”
“从一个死人身上查找线索,逆向追查,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耐心,也需要一些运气。”
“有方向就好!有方向就是成功了一半!”温德良表示理解,
“追查间谍和我们平时侦破刑事案件道理是相通的。”
“最怕的就是毫无头绪,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。”
“现在既然有了目标,就要持之以恒,盯紧不放。”
两人又就厅里的一些日常工作和人事闲聊了片刻,气氛融洽。
这时,陈沐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,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皮包轻轻放在了温德良的办公桌上。
“这是什么?”温德良面露疑惑的表情,伸手将公文包拿了过来。
入手沉甸甸的,显然分量不轻。
他随手打开搭扣,掀开包盖,目光往里一瞥,眼神瞬间凝固了一下。
只见公文包内,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摞摞崭新的钞票,而且全都是绿油油的美元!
粗略一看,数额绝对要超过一万美元!
这在这个时代,无疑是一笔巨款。
如今法币与美元相挂钩,国际汇率还是很稳定的。
一万美元如果兑换成法币的话,轻松可兑换到三万四千元以上。
而市面上,一吨大米的价格也不过一百三十法币左右。
这意味着,眼前这一包钱,足以购买超过二百六十多吨大米,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衣食无忧地度过一生。
即便以他这位警察厅厅长的法定薪俸来计算,这也相当于他四五年的总收入。
“前段时间协助军事情报处侦破那个间谍案,戴老板就让我负责查抄那几个内鬼的家产。”
陈沐适时地开口解释,“这些都是缴获的一些浮财,按照规矩,这是您应得的那一份。”
温德良看着包里的钱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他尤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轻轻地将公文包合上,推回到陈沐面前少许:
“陈沐,这……这也太多了吧?”
“这次查抄是你们科里新来的那个于曼丽带队办的,这件事我略有耳闻。”
“可是,据我所知,你们查办的那几个内鬼,职位都不算很高,能有多少油水?”
“再说了,军事情报处的戴老板,还有你的直接上司许文远科长那边,你都打点到了吗?”
“这官场上的有些规矩,可不能乱啊。”
他显然是误会了,以为陈沐是为了讨好他,而将自己的份额或者本该上交的部分克扣下来给了他。
他绝不会想到,这次收获之大,即使是陈沐自己也是很惊讶的。
温德良虽然也收受孝敬,但自诩做事还是有底线的。
盘剥手下过甚,或者让具体办事的人吃亏,是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。
陈沐闻言,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,又将公文包轻轻推了回去:“厅长,您多虑了。”
“处座和科长那里,我自有安排,绝不会失了礼数。”
“您别看那几个鼹鼠职位不高,可个个都是吸饱了血的肥羊,家底远比表面上丰厚。”
“您放心,所有的分寸,我都把握得住。”
“断不会让下面办事的弟兄们寒心,也不会让上级挑出毛病。”
听到陈沐这番解释,温德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浓浓的赞赏。
他也不再推辞,脸上笑容更盛,轻轻拍了拍公文包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“陈沐啊,你做事……大气!”
“懂得为人处世之道,很好,很好!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因此更加融洽,又交谈了许久,关系显然更近了一步。
陈沐见目的已达到,便适时地起身告辞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