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过听了他的质问,眼神微微一闪,却又故作疑惑地问道:“你们的谷主不是公孙绿萼吗?她不是应该继任谷主了吗?”
此言一出
樊一翁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“谁说谷主是绿萼小姐了?!”
他怒声反驳道。
“哦?”
杨过闻言,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原来不是啊,那是我记错了。”
樊一翁一听,瞬间就明白了。
这哪里是记错了?
这分明就是对方在故意曲解事实
而且,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。
杨过这话,分明就是在诅咒自己的师父死!
让公孙绿萼继任谷主,那不就是意味着公孙止要退位,甚至甚至出现不测吗?!
樊一翁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,他指着杨过和李莫愁,怒喝道:“杨大人!在下自问对你们没有任何不周之处,可你们呢,却这般行事,你们未免也做得太过分了吧?!”
他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气急败坏的愤怒。
这话倒是说的不假。
樊一翁倒是从始至终以礼待之。
只不过。
徜若他师父不是公孙止的话。
杨过倒是不介意与对方笑意相谈。
但这中间夹着一个公孙止。
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然而。
就在杨过准备开口回答的时候。
李莫愁的眉头却是猛地一皱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
杨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男人。
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纤手一扬。
一道寒光闪过,一枚晶莹剔透的冰魄银针,带着凛冽的寒意,瞬间从她的指尖射出。
那银针并没有射向樊一翁。
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旁边一株开得正艳的情花。
“噗!”
银针入体,那朵娇艳欲滴的情花,竟是肉眼可见地迅速枯萎。
花瓣瞬间凋零,花蕊也变得焦黑,仿佛被某种剧毒瞬间侵蚀了一般。
樊一翁看着那朵瞬间枯萎的鲜花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虽然实力还不达到江湖顶尖的程度。
但这么多年下来。
樊一翁的眼力见自然不比一般的人差。
几乎是一眼。
就可以判断出此类毒针的厉害之处。
李莫愁这才收回目光,冷冷地扫了一眼樊一翁,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:“看在你们绿萼的份上,方才对付公孙止的时候,我没有动用冰魄银针,怎么,你想让你的师父试试这枚银针的厉害之处吗?”
此言一出,樊一翁瞬间如坠冰窟。
他这才意识到,自己有些失言了。
除此之外。
樊一翁转头看去。
自己和那些倒地的师兄弟们。
虽然中了毒,但似乎都不是冰魄银针之毒。
回想起公孙止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红肿伤口。
樊一翁这才明白,原来李莫愁刚才对他们,显然是已经留手了!
如果她真的动用冰魄银针。
那他们这些人。
恐怕早就已经死了!
一股深深的恐惧瞬间涌上樊一翁的心头。
他看着地上那些哀嚎的同门,又看了看公孙止手臂上的伤势。
心中明白,如今想要解毒。
恐怕就只能依靠眼前这两人。
愤怒被恐惧所取代,樊一翁的态度瞬间软化了下来。
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不甘和屈辱,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。
樊一翁带着一丝恳求:“不管你们与师傅之间是不是至交好友,我们绝情谷与两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还望杨大人和杨夫人两位不吝赐下解药,救救我等同门。”
其实。
不仅是杨过对樊一翁的态度不错。
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李莫愁,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也缓和了几分。
或许是看在他对公孙止忠心耿耿。
又或许是一路上走来对杨过与自己以礼相待,并且主动介绍绝情谷的份上。
李莫愁并未再出言讥讽。
李莫愁美眸流转,看向身旁的杨过,声音轻柔地问道:“过儿,你怎么看?”
杨过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迈步走到了公孙绿萼的面前。
他看着少女那双清澈而又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睛,温声问道:“绿萼,你怎么看?”
“我?”
公孙绿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有些茫然。
她完全没有想到,在这种决定整个绝情谷命运的关头,杨过竟然会来征求自己的意见。
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倒地的父亲。
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痛苦呻吟的谷中弟子。
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
怎么
怎么还有自己的戏份?
杨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他耐心地解释道:“是给他们解药,免去这皮肉之苦;还是让他们继续这么疼下去,给你多出口恶气,我都听你的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淅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公孙绿萼的心猛地一颤。
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在石牢中,杨过对她说的话
“我帮你教训他一顿”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。
在这个世界上。
除了已经不在的母亲。
杨大哥是第一个如此毫无保留地站在自己这边,为自己着想的人。
这种情况。
公孙绿萼在公孙止的身上都没有体会到过。
这份情意,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更加真挚,,也更加让绿萼动容。
然而,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父亲公孙止那痛苦扭曲的脸上时,心中的那份暖意又被一丝复杂的情感所取代。
毕竟。
那是她的父亲。
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。
父母就是天,就是地。
忤逆父母,便是大逆不道。
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
就是这么个道理。
尽管公孙止对她无情,将她囚禁。
但血缘亲情。
终究是难以割舍的枷锁。
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谷中众人受苦,她做不到。
经过一番天人交战,公孙绿萼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她抬起头,看着杨过,眼神坚定而清澈:“杨大哥,还是给解药吧。”
“好。”
杨过点了点头,没有丝毫尤豫:“那就给吧。”